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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十八章  (第3/3页)
是不肯见他的面!    万万想不到,他竟就在门前站定,不走了!    瞧见主子在外站着,银花每次回到莲花阁,总会忍不住提起。    “夫人,相爷还在门外。”    “夫人,下雪了。”    “夫人,天黑了。”    “夫人,天亮了。”    “夫人,雪融了。”    “夫人,又下雪了。”    “夫人,”银花苦着小脸,小声的说:“相爷仍站在外头呢!”    曾经,她在银花的搀扶下,走到客栈二楼的特等席,隔着窗棂往下瞧着。    窗棂下、客栈前,她可以瞧见,他较昔日瘦削的脸庞,以及堆在他全身上下、眼睫胡渣上的层层白雪。    即使站在屋内,只要冷风稍稍窜入,她便要冷得发抖。连屋子里都这么冷,那么站在雪地里的他,肯定是冷得刺骨吧?    仍在疼着的心,有些软了。只是,想起他对她的冤枉、他对她的不信任,他答应休妻时,那声毫不犹豫的“好”她的眼圈儿又红了。    懊死,她心疼什么呢?他站在那里久久不走,说不定只是要把休书亲手交给她罢了!    “回去!”想到这儿,她气得转头,不再理会他,回莲花阁去了。    然后,又是一个黑夜,又是一个白昼。    “他走了没有?”喝汤葯时,她假装不经意的提起。    丫环们面面相觑,全都不敢回答,只有银花站出来,用几乎快哭出来的语气说道:“夫人,相爷他…他…他还站在门口,一动也没动,像个雪人似的。”呜呜,要是再这么站下去,相爷肯定要冻死了。    龙无双咬着唇,把汤葯给摔了。    “他为什么不走?”    银花抹着泪,无奈摇头。“相爷说了,不见到您,他就不走。”    她恨恨的一咬牙,再也忍受不住了。    “好!我去!”龙无双用力推开被褥,在丫头的搀扶下,走出莲花阁,直直往门前走去。    客栈门内,苍白赢弱的龙无双,终于走了出来。众人更加紧张,个个伸长脖子、拉长耳朵,急着要听听这对夫妻的对话。    谁知,听入耳的,就是句句责骂。    “公孙明德,你就这么想休了我吗?”她指着那个“雪人”颤声骂着。“为了要休了我,你宁愿在雪地里站上三天?连国事也不去管了?”    满身是雪的公孙明德,只是望着她,并不言语。    这让她更气,眼眶儿却不争气的红了。“你的家训呢?你爹说了什么?国事为重,不得因私忘公!你全忘了吗?”    黑眸紧盯着她,望着她苍白的花容。站在这儿三天以来,公孙明德第一次动了。    他缓缓走向她,对她抬起手。    龙无双却伸手,拍开了他的手,气得哭了出来,对他喊出真正的心意:“告诉你,休书我是不会签的!”    “我没有写休书。”    “你坏了我一桌饕餮宴,害我只吃到一小碗素面。我一辈子也不会放过你!”    “我没有写休书。”    “公孙明德,你休想如此轻松就甩开我…”    “我没有写休书。”    “你别想休了我,我…”她顿了一下,他之前所说的话,这才慢慢渗进她纷乱的脑中。“你刚刚说什么?”她问。    “我没有写休书。”公孙明德再度重复。    龙无双愣住了,怎么也想不到,会从他的嘴里听见这个答案。    他伸出几近冻僵的大手,轻抚她苍白的脸。这次,她没再挥开他的手,反倒因为诧矣邙无法动弹,任凭他亲手拭去她脸上的泪。    “我写不下去。”公孙明德哑声说道,将她的小脸,捧在掌心之中。    她瞪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,从他脸上看出怜爱、决心,以及懊悔。他的表情不再冷硬,额头抵着她,黑眸中无限深情。    “没错,我爹是说过,国事为重,不得因私忘公,那是我公孙家的家训。”他低下头,吻去她眼睫上的泪,低声道:“但你不是私事,你是我结发的妻。倘若,我连你都留不住,那还有何资格,再谈国事、天下事?”    这番话,他说得心诚意坚,惹得她的泪又淌了出来。    “你这…王八蛋…”    她骂到一半,他已将她拥入怀中。    “嘘,别生气,你身上还有伤。”    “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!”她哭骂着。    他任由她骂着,靠在她耳畔,轻轻说了一句:“我爱你。”    龙无双倒抽口气,一时之间,竟忘了要骂什么,只有泪水再次滑下眼角。这句话,比他写不出休书,更让她震惊。    今生今世,她原本以为,不会从他嘴里听见这句话。今生今世,她也曾以为,自己不稀罕他说这句话。    直到真的听见,他从口中说出这句话,她才知道,自己原来有多么渴望听见,他说爱她。    这么多年来,她只知道,自己在意他。却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才明白,那些在意,其实有着其他涵义。    低沉的嗓音,在她耳畔柔柔响起。    “对不起,冤枉了你。”    “你不信任我…”她哭着抱怨。    “原谅我。”公孙明德哑声说着,将她圈拥在怀中。“我从来没有如此在乎一个人,在乎到胜过一切,只有你,才是我真心所求想要的。”    她将脸埋在他怀中,泣不成声。    他拥着怀里的小女人,将脸靠在她肩头上,叹了口气道:“况且,要是放着你这祸害,在外为非作歹,不知还会再出多少乱子。不如把你绑在我身边,至少还能天下太平八十年。”    闻言,她倒是停了泪,气恼的槌了他胸口一下,却听他咳了起来,连忙赶紧停手。    “笨蛋,谁叫你不撑伞站在雪地里,要是得了风寒,皇甫仲又要怪我害你生病,全京城里的人,都会说我是恶妻!”    “那么,恶妻,你愿意跟我回去吗?”    她恼得又槌了他一下。    “哼,我要考虑考虑。”    “或许,我能说服你。”当着京城所有人的面,向来面无表情的相爷,陡然嘴角一勾,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。    接着,他俯下身,以薄唇封缄了她软嫩的唇。    纷飞的大雪,围绕着两人,依偎在一起的身影,让所有瞧见的人们,在这严寒的冬季里,心口为之一暖。    柄家兴亡,匹夫有责。    终于,他迎回了他的妻。    可喜可贺、可喜可贺。    从此以后,天下太平…?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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