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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(第1/6页)
第九章
他在想,这口气像煞一个人,是谁呢?忽然想起来,吓一跳,不敢出声。
元东说下去:“有什么道理需要二十四小时讲电话,有谁会那么重要,又有什么电话非听不可?”
这完全是申经天的理论。
芝子驶出车子,元东对路程十分熟悉,一路指挥:“往左转上公路,往国家公园驶过去,第三个出路就是,转入幽思谷,对,一直走。”
不是常客的话,哪里会这样熟悉。
他们来到目的地,停好车,看到戴着头盔穿着橡皮潜水衣的年轻男女三三两两往山上走去。
芝子与元东走到山顶一看,只见一道新娘婚纱似的激流往下坠,溅起雾幕。
年轻的男女们跳下瀑布,即时被狼冲下,只听见一阵阵欢呼声。
芝子忍不住说:“危险。”
元东讶异“这情景与我想像中一模一样,芝子,几时我们也来一试。”
芝子握住他的手“回去吧,站久了都觉晕眩。”
“我倒是不记得那间舞厅在什么地方了。”
芝子好不容易拉他回家。
半路,元东一定要在草地上看人放风筝。
芝子也觉有趣,把车停好,斟一杯果汁给他,一起欣赏。
蓝天白云,同道中人聚集一起放起各式各样的风筝。
芝子最喜欢一只头尾四脚都会摆动的蜥蜴,异常生猛,它不住在空中游动,不住引起喝彩声。
元东说:“那边有热狗档,我去买两只回来。”
“太油腻了。”
“不怕,加多些洋葱圈及芥辣。”
他已经走到小贩那里去。
片刻他捧着食物回来大嚼,一边往天空指指点点“你看,到底是华人的设计好看,蝴蝶及美人风筝,婀娜多姿。”
芝子垂头不语,元东的脾性竟有那么大的改变,与他的本性各占一半。
不过,那天下午回到家,他坐进书房准备讲义,直做到傍晚,对外边不瞅不睬,又恢复申元东本色。
避家问:“元东会不会累?你去叫他休息。”
芝子微笑“他自己有数。”
“明晨,我们去送花给经天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
避家点点头“早上五时出发。”
医生来了,芝子请他到书房。
“芝子,你有疑问?”
“可有告诉元东捐赠人身分?”
医生说:“院方从来不公布对方身分。”
“可是,那是他的至亲。”
“他没有提出要求。”
“你有没有觉得元东变了许多?”
“这是正常现象,他逐渐康复,拥有自信,一定比从前活泼乐观。”
“照你说,医生,他一切正常?”
“正确,”他忽然对芝子说:“你如果喜欢他,不妨让他知道。”
芝子吓了一跳。
“你对他的康复有功,芝子,何必掩饰感情?”
“我只是他的闹钟,按时照顾他的生活起居。”
罗拔臣医生微笑“我们像是数十年的老朋友,无话不说:别错过这个机会,你们已经历过最大考验,以后的路一定平坦无阻。”
芝子忍不住笑“医生,你真是个好人。”
“我看住申元东为生命挣扎多年,他这个病人变成我的私事,似我亲友一样。”
芝子不住点头。
“芝子,你有什么愿望?”罗拔臣医生问。
“读完这个课程,找到工作,独立生活,培养自信。”芝子回答。
医生称赞:“真好。”
这时,他的随身电话响了,医院促他归队。
“这个星期,我工作已达一百小时,不能再超时了。”
他却依然匆匆离去。
晚餐时,申元东出来找芝子。
他说:“我想起来,那间舞厅在东十二街,是间老年人俱乐部。”
芝子看着他。
“可惜今日已经累了,不然同你去察看。”
“那里下午才热闹。”芝子回答。
“你去过?”
芝子点头。
元东大惑不解“那么,与我跳舞的女孩可是你?”
芝子温柔地笑说:“你何止同一个女孩跳过舞。”
元东忽然脸红,半晌才说:“明天一早,我们去送花给经天。”
芝子说:“我会叫你起来。”
“我自己有数。”
“这么说来,闹钟可要解雇了。”
“芝子,需要你的地方多着呢。”
那晚芝子睡得比较沉实。
但还是做梦了。
她坐在椅子上,颈后一直有人朝她呵气。
“是你吧,经天。”
转过头来,但是看不见他。
“经天,叶如茵来过。”
没有回音。
“明天,我们给你送花来。”
她好像觉得经天笑着问她:“可有栀子花?”
“栀子要等明年才有。”
他像是有点失望。
芝子低下头“我一直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意,直至叶如茵把前因后果告诉我。”
“现在也还来得及。”
“什么?”
“现在还来得及。”
芝子几次三番回头,看不见他,急得握紧双手。
“你没有看见他吗?”
芝子不出声。
她听见轻轻的叹息声。
啊,这一定是她自己,庆幸已经走了这么远,同时又焦虑往后的道路不知通向何处。
她回答:“我会申请助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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